七

［正剧向］为什么人希望付出的感情会付以回报（康纳x你）

46.

 

11:58PM

 

他被放置在四周墙壁均为柔和灰白色的圆台中央，三层半合的透明玻璃门上一左一右分别写着CYBER LIFE的字样。康纳睁开眼，看到就是这样一幅熟悉的光景。

 

这无疑是他初次睁眼所见的画面，头顶的冷光源打在哑光的地面四周形成更为柔和的漫反射，脚下圆形有机玻璃嵌入的台面倒映出天花板的影子。他处于灰白色站台的中心，正对着面前不远处放置了一块分割成多栏的毛玻璃的墙壁——上面印着向右的纹样，那是指引新生仿生人离开此地的箭头标志。

 

伸手却没有从衣领摸出硬币的Connor适应环境一般，朝一旁隔离开多个空间的玻璃壁转头，光滑的壁面上反射回他穿着RK800型号特殊制服的模样。

 

他继续加载完云端尚不完整的数据，最后一段记忆便是睁眼后空间跳跃感违和的来由——他应该身处耶利哥，本该躲在一面墙壁的后面等待马库斯的手下离开。

查询了当前时间的康纳知道，在最后一次接入云端之后的所有记忆均没有来得及备份，他猜测自己或许是被马库斯损毁。

以现在与马库斯数据毫无交流的他来讲，光凭一己之力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自己因为什么原因背叛阿曼达的。

 

云端与本体联系切断超过两小时，CyberLife本部将默认启动新机体以保持完成任务的连贯性。既然他再度回到这里，就意味着阻止Markus的任务已经失败，这样的结果不仅会让阿曼达会失望，同样的，安德森探长也会。

 

毕竟承诺难以兑现，对每个人而言都会成为心情沮丧的来源。

更新状态后，照例运行的自检程序在旧数据备注中发现了几条错误的指令并予以删除，记忆存储单元内情绪模拟模组以及结论数据因存在漏洞开始不断地报错。

 

他立刻察觉到这具身体和先前那副的不同之处，全新的硬件里既没有拖慢系统运行的缓存内容，升级的系统里也没有任何能够提供给他突破优先级的漏洞，康纳像是再一次被关到自我意识抽离的地方，同先前的自己一样只能做规定之内的事情。

 

Connor跟随指示标志的引导机械地走出公司大门，他出门的瞬间回想起Daisy在距离警局几条街外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你如果要去，就永远都别回来。

 

他不仅去了，还失败了。

感应门在他身后两米的地方自动关闭，而他因无处可去一度徘徊在塔外的空地上，直到接受到任务内容更新。

 

坐在计程车上盯着窗外雪花纷扬坠落的康纳抬起左手，捂住自己右胸前型号所在的位置面色淡然地吸了一口气存入肺中。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是康纳，因为他装载了同样的感情、同样的记忆，唯一不同的就是丢失了一段两小时的记忆，和一具更换后崭新的躯壳。

他低下头，眼睑下垂的同时将游离于玻璃雾气上的眼神收归于指缝之间，皮下的传感器确认出来自印刷编码与布料不同的质感，这份信息由传感器和光学组件共同接收。

 

“#313 248 317-”

到最后两个字符的时候，他回忆起和你在卡尔家门口的对话，摩挲的速度也开始变得缓慢。

 

“我是不是原型机#313 248 317-51对你来说很重要。”

“我想……是的。”

 

  他始终不明白自己冒险的时候有多大意，才会失去那段特殊的编码。

“60.”康纳薄唇微启，语气一如往日的冷淡。

一声轻微的鼻息，一次无声的闭眼。

 

昏暗空荡的车厢里寂静，他听见叫嚣地生命中只有心脏的部分还在跳动。

或许在她眼里， I’m not that Connor any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