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正剧向］为什么人希望付出的感情会付以回报（康纳x你）

22.

你闭上疲惫的双眼放弃了思考，一只手穿过康纳的胳膊，另一只环于他的脖子，感受到他犹豫地将胳膊轻轻地拢在你的后背上，却没有丝毫温度。

得到了回应的你像是得到了安慰，在生与死的挣扎间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就好像他已经是你在这个世上仅存的联系。他是一个不会开口评判你的机器，一个不明白悲伤是什么的物品，却在绝望的时候，成为了你全部寄托。

回俄亥俄州，回到Sarah那里吗？

那儿只是一个栖息之所，不能称之为家。

你已经缺失了唯一支持你苟延残喘的理由，但是你却舍不得去死。于是挣扎着把自己最后的情感都托付给了一个仿生人，你确信他是个物品，但却希望他能够变成不同于物品的存在，渴望他能将你挽留。

然后他便这么做了。

你靠在RK800的颈边，带着懦弱无比的心情轻轻地蹭了一下他的肩膀，听见头发与他的制服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公园里只有树叶在风中瑟瑟摇摆的动静，空中的雪花变得越来越大。

Connor开口询问的时候，一粒冰晶落在他的睫毛上。

“我还是不能明白，你为什么要开枪射击崔西呢，警探长？”

他认为，如果你当时不开枪的话，副队长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你和Hank的关系也不会变的这么紧张。

康纳扶着你的肩膀使你和他离开一段距离：“如果是因为你更在乎任务，那我可以理解。”

你拉开Connor的胳膊，委屈地吐出一口白雾，觉得凌晨的气温降得厉害。

“蓝发的Traci罪有应得，但还罪不致死。”你不情愿地解释：“但你只做为调查的助手，如果在我负责的期间受到任何伤害，我将难辞其咎。如果你在我眼前被她们生生砸坏，我良心不安。”

你觉得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想要保护他，但你做出这种看似牺牲的选择，只能归结于人类的高傲和自我满足，仿生人不会感谢你权衡之后选择了救他，他只会觉得这样的做法白白浪费了机会。

康纳觉得这个理由并不能让他信服：“我只是一个机器人，即使被破坏也可以重新维修，恕我直言，你不应该这么做的，探长。”

“我就是不能！”你置气一般，觉得眼前这个仿生人永远都不可能明白人类的道德。

“难道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不，哪怕它只是个物品，被不讲道理地破坏掉吗？”

“我可以被修复，如果下次发生同样的事，即使受损严重到无法修复的地步，我上传的记忆也会被替换到新的机体里，所以你只需要知道无论发生什么，都不需要考虑我的安全。”康纳重申，拒绝接受你的做法。

你撩了一下前额碍事的碎发，烦躁地对面前的榆木脑袋解释着什么是恋旧：“就像破碎的东西拼不成原样，哪怕是重新买了一摸一样的回来，情怀也是不一样的。”

“我恐怕不能理解你所谓的情怀。”康纳把头一歪，实事求是地说。

“那你就记着，如果有任何状况，都以自己的安全为重，okay？That's all.”

“我可以把它视作你的要求吗，Sergeant？”

“如果是命令，你就能做到，对吗？”你跟Connor妥协，不奢求他能理解更多：“算是帮我个忙，我也不想写损坏设备的报告书。”

康纳觉得这个解释最具有说服力，他接受了你的回答，语调轻松地说：“Got it.”

你转身离开公园，自己独自往前走了一截，又朝着身后招招手，对还站在原地的Connor说：“天气太冷了，回警局。”

你在路旁叫了一辆Taxi，在回去的路上你问了他一个问题。

“Connor，你知道忒修斯之船吗？”

你身旁的康纳侧过头来看你：“你是想讨论被置换后的我还是我吗？”

“是。”出租车行驶时进入一段隧道，车里没有开灯，你只能看着黑暗中康纳额头发光的led判断他眼睛的位置。

“但是探长，这是个悖论。”微弱的光线进入Connor的眼睛，他能分辨出你的轮廓。

你知道从他那里问不出任何答案，但是你没有放弃：“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考虑的？”

康纳思考了一会儿不知道如何作答，他的程序里没有允许主观意识存在的设计，只能从网络现有的资料中平凑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但他知道你想要的并不是“别人”的想法，于是他反问你：“你觉得是怎样的呢，探长？”

车从隧道中出来，你瞳孔缩小，再一次看清Connor的脸，觉得他需要一些引导，如果没有引导，思维就会僵化。盯着他认真地对他说：“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如果有一天你因破损报废、或者是被同样的机型替换了的时候，即使它与你有相同的记忆，我可能也不会把那个家伙再当作康纳。”

“如果按照你的理论，你的细胞每一刻都在更新，那么你无时无刻都在消失。”康纳陈述事实，即使他觉得你和他同样是仿生人。

“所以这一秒你见到的我，在下一秒就会有所不同。而且说不定现在与你对话的我，只是上一秒意识的延伸，而下一秒到来的时候，这一刻的我已经随着一个细胞的程序性凋亡而消失了。”

你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稍纵即逝的感情，对着康纳笑了。

“你应该珍视自己的性命，Connor，就像珍视这一秒的我珍视眼前的你一样。”

［软体不稳定］